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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时来还真是说到做到。

今日在衙署应卯之后,连他的府丞衙都没回,便直接换了身便服,乘轿来到西长安街上,毗邻着西苑的一处并不显眼府邸。

那四进的宅子门楣上悬着‘徐府’的牌匾,门外有四名穿着大红棉甲的锦衣卫把守,正是内阁首辅徐阶的宅邸。

吴时来是府上常客,下轿后无需通禀,便直接进去府上。

此时,徐阁老已经去了内阁,但他的长子徐璠在家。

吴时来就是来找徐璠的。

徐璠年仅四十,生得身材魁梧、相貌堂堂,只是眼窝略深,鼻子略带鹰钩,一看就是城府很深之人。

他是徐阶的长子,两岁时母亲去世,父亲因为忤逆首辅张璁被贬福建延平。他虽自幼在孤苦中长大,却意志坚强、聪明好学,喜读书而尤熟于本朝典故,所以徐阶在内阁,所具密揭及所答谕札,凡有关社稷大计者,必与徐璠合计。

是以严世蕃败后,‘小阁老’的名号,仿佛便落在了他的头上。

如今徐璠挂着个正三品的太常卿闲职,大部分时间都随父亲入值内阁,以备顾问。

不过年前这段时间,府上的客人多,需要处理的杂事也多,徐璠便一直留在了家里。

此时,徐璠正在检查徐元春的功课,他对这个儿子给予厚望,希望其能弥补自己未曾进学的遗憾,延续徐家世代簪缨的传统。

只是此子从妙峰山回来,便一直情绪不高,写出的文章也是荒腔走板,惹得他大发了一顿雷霆。

气急了还给了倒霉孩子几板子。

听说吴时来来了,徐璠才放过儿子,气冲冲到书房见面。

等到父亲出去,徐元春才揉着被打肿的手心,默默地想道,也不知县主妹妹的伤,可好些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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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了书房,徐璠已经恢复了的平静,满面春风的笑道:“师兄来的正好,咱们手谈一局。”

“哎,今天有事,没有兴致。”吴时来摆摆手。

“家父总是称赞师兄,临危不惧,可托付大事,什么事把你愁成这样?”

徐璠便与他在墙边一溜太师椅就坐,他们是南方人,来了北方也不习惯上炕。

“哎,是这么回事儿……”

吴时来便将昨天发生的事情,原原本本讲给徐璠。

“什么?!”徐璠一听,不由勃然变色道:

“曹三旸是刚中进士的毛头小子吗?不知道顺天府尹就是一个‘稳’字吗?怎么就浪催的,招惹三百举人去围观衙署?”

吴时来心说,不愧是徐党的谋主,果然会用词,‘围观’一词用的好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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