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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他瞥一眼张居正,哂笑一声道:“我不是要挑事儿,可高胡子摘了桃子,也没替你说句公道话,换了我肯定不能忍。”

“唉,只要能驱逐鞑虏,保卫京师,谁的功劳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张居正讪讪一笑,可看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,似乎真被赵贞吉触动了心头的刺。

“好,就算你张太岳高风亮节,但这次俺答封贡之事,跟喜峰口那次还不一样,这次是姑息养奸、祸国殃民!你也要跟着掺合,沾染这千秋骂名吗?”赵贞吉提高声调问道。

“大洲兄言重了吧。”张居正眉头微微皱起。

“俺答犯边几十载,双手沾满我大明子民的鲜血。从玉门关到山海关,他的恶行无人不晓!今日若与此大敌媾和,就如同汉朝和亲、宋朝称臣,丧权辱国!”赵贞吉义愤填膺道:“而且此例一开,等于向天下宣布造反不要紧,只要最后称臣,罪名就可一笔勾销,还能高官得做,厚禄得享!试问日后何人不敢反?我大明亡国也指日可待了!”

“大洲兄过虑了。”张居正却缓缓摇头道:“和亲也好进贡也罢,是因为敌强我弱,打不过而求和的,主动权在于对方。如今我大明挟新胜之威,并非打不过蒙古人。是蒙古人要向我们称臣,主动权在我们这边,根本不是一码事。”

“怎么不是一码事?”赵贞吉哼一声道:“俺答今天进贡,明天又背叛怎么办?你能保证封他个王爷,就可以保证边境久安吗?”

“不能。”张居正摇头道。

“那你还支持……”赵贞吉一脸‘你好糊涂’的表情。

“边防军事,本就是一天也不能懈怠的。怎能把大明的国防,寄托于蒙古人是否遵守合约上?就算是兄弟手足,也不能保证不生背叛之心,又怎能要我保证蒙古人会一直守约呢?”却听张居正正色道:

“再者,双方两百年来交战不休,和封贡与否、背叛与否又有什么关系?眼下倘若能通过封贡,减少个几年的战乱就是赚到。就算日后鞑子又背叛了,难道危害还能比一直打下去更大?至少我们获得了休养生息、厉兵秣马的机会不是?”

张居正的话堂堂正正,条理清晰,让赵贞吉无可辩驳。再说下去,仿佛他就是因私怨而非废公器的偏狭小人了。

赵贞吉压下乱糟糟的心情,黑着脸问道:““这么说,你是要跟他一条道走到黑了?”

“不谷是大明的臣子,不是谁的家臣,凡是对国家有利的我就支持,对国家有害的我就反对!”张居正大义凛然道。

“好好,看来我们是道不同,不相与谋了!”赵贞吉一摆手,示意对方不要再说下去了。他来找张居正,是因为对方也是隆庆皇帝的老师,有些话让他说,比自己说效果强之百倍。

另一方面,要是把张居正也拉过来,这样内阁四人,三比一。再加上之前陈阁老也被高拱逼走,隆庆皇帝就是再爱他的高师傅,也知道该怎么取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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