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点儿钱,只能买这个档次的碎钻了。”小开似乎觉得很内疚。
“太昂贵的扎眼儿,到时候梁小姐不敢戴出门也是浪费。”我说。
“怎么送给她?”小开问我。
“她家在哪儿咱俩知道,要不给送上门儿去?”我说。
“不好,得让他知道是张先生送她的礼物。”小开道。“要不用快递吧,我手机里有张先生的照片,跟宝石一起送过去。”
“这个主意不错。”我赞赏道。“再写上点儿肉麻的话?”
“……我想还是不要了。就算写也只能写,有缘无分,祝你幸福之类的。要不梁小姐会一直等下去的。”小开经过这次任务,感觉成熟了不少。
在一个相片冲洗店,废了半天劲才让老板把翻拍的照片洗出来。他明显对于小开手里的“相框”很感兴趣,想出五百块让我们转让给他,结果换来两对儿白眼。
我换了身儿外卖小哥的衣服,还戴了顶棒球帽,帽檐儿压得低低的。
“梁小姐,有您的包裹。”我按响了她家的对讲机。
不一会儿,门开了,她应该是刚洗完头发,湿漉漉的还滴着水。
“谁寄来的?”她一边签字,一边问我。
“炖母鸡,我只是个送外卖的。有位客人到我们店里,让我把这件包裹送过来。”我按照想好的说辞道
“那人什么样子?”梁小姐问,眼神中似乎含着期待。
我照着张先生的样子描述一番。
她拆包裹的手轻轻地颤抖。
包裹里是一个毫不起眼的首饰盒,那条链子比坠子值钱的项链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。
她打开的同时,一张照片无声地滑落,她看见了那张自己期待的脸。
她弯腰捡起,照片背面的一行小字映入她的眼帘。那是小开背着我写的。
我看见她的眼神由欢喜变得落寞,又变到伤感。泪水慢慢地填满了她的眼眶。
“小姐,你没事吧?”我问。
她努力地摇摇头,闭上眼,把照片和项链攥在手里,贴在胸前。
半晌,她才睁开眼睛道:“我没事,谢谢你。”说完,转身返回了楼上。
后来,很长一段时间,我都缠着小开,问她照片后面到底写了些什么。
未果。
送完项链的第三天,何尚生从报纸上知道了自己忽然变成了个大慈善家。他谈不上是郁闷还是失落的心情变得稍稍明朗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