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赶到市中心一片破旧的老房子时,已是中午十二点。
按道理说,即使在冬天,这个点只要天晴,居民房的外墙一定是被阳光铺满了整整一层柔和的光芒。
可是眼前这片本地有名的“贫民窟”,却是到处滴答着落水,连成片的几层高筒子楼,几乎家家户户难见太阳。
不过这里有点好处,现在本地房价走高,跟着房租也是水涨船高的。
像颜姨母子这样的贫困户,别说买房子了,就是租房也是够呛的。
不过好在,二十多年前,爷爷帮他们租下了这套他老朋友的房子,据说他那老友出国了,这房子只是象征性的收点租金,也算是让他们母子帮着照看了。
其实我之前和爷爷住的地儿还不如这里呢,但爷爷却从未想过让咱爷俩的日子有点改变,毕竟他赚的钱要用到两家的日常生活,还有隔三岔五要去医院看病的傻子康叔身上。
现在细想也真是,爷爷赚的那些钱,恐怕也确实大多用在了颜姨母子身上了。
我从未见过康叔的亲生父亲,小的时候我也曾傻乎乎的问过颜姨,康叔的爸爸去哪儿了。谁知道爷爷听后马上训斥了我,还说康叔他爸很早就不在人世了。
此时,我来到一栋两层高的筒子楼内,上了破旧的木制楼梯,转弯第二个房间,便是颜姨母子的住处。
敲开门后,房间依然像过去那样散发着好闻的幽香。据爷爷说,这颜姨的祖辈,在过去竟然是个制香和制毒的少数民族。
当然这毒物不等于现在让人上瘾的毒品,而是专门用来害人的药品。
但到了颜姨这一代,她死命不肯学专害人性命的制毒,而是将祖辈流传下的制香绝学全部继承下来。
按正常,像颜姨这样的绝学手艺,随便去一家大厂商做香水顾问,那都是顶级师傅的待遇。可这几十年,她为了这个傻儿子几乎不出家门,更别说拥有自己的美好人生。
“是山川来了啊,进屋坐吧。”
颜姨开门的一瞬间,我原以为会像过去每一次来这造访一样,都会是傻子康叔蹦跶着给我来开门。
而且康叔从我和爷爷进门开始,就会缠着要吃糖葫芦,要吃烤面包,俨然一副三岁小孩的馋嘴模样。
只是这次情形不在,就连颜姨给我开门时,我明显看到她刚刚抹掉眼角的泪水。
“出什么事了吗?”我开门见山,心想着这康叔今天怎么没影呢。
“山川,这次将你叫来,一来,是我想将家传的两本秘方传给你。二来,这个,算是颜姨来不及还给你爷爷,就给到你手里了。”
说罢,颜姨将一个红布包裹着的竹制盒子拿到我眼前,翻开一看,里面是两本封面早已发黄的古书,以及,一本存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