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实验室,和我们接洽的两个值班法医里,其中一个姓张的见过两次面,另一个女法医却是生面孔。
“您好,徐主任,我叫齐珊,去年才从省医科大毕业,上个月刚调过来的。”女法医自我介绍道。
我伸出手和她握了握,“叫我徐祸。”
我又仔细看了一遍现场验尸报告,才朝孙禄点点头:“干活。”
孙禄问那个叫张辉的法医:“张哥,尸体呢?”
“在一楼的冷藏柜里。”
“什么?”我和孙禄双双皱了皱眉。
“案发到现在还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,尸体怎么能冷藏?”孙禄问。
张辉挠了挠头,说:“死者的情况比较特殊,要我说……本来都应该隔离消毒的。是郭队批准,先放进冷藏柜的。”
孙禄还想说话,我拦了他一把,问:“各项切片都做了吗?”
张辉点点头:“都做了,就差解剖化验了。”
“那就解剖,走,我和你一起去把尸体搬上来。”
张辉和齐珊对视了一眼,似乎都有些犹豫。
齐珊说:“徐主任,就现场来看,死者可能感染了传染性疾病。要不,我们先化验完切片标本在……”
“你怎么毕业的?!”我终于忍不住发火道:“从确定死亡时间开始算,二十四小时不能冷藏,四十八小时内要完成所有采集化验。你导师没教过你?”
见她一脸涨红,张辉低头不语,我皱着眉摇了摇头。
换了平常,我没这么大火气,法医毕竟也只是一份工作。如果怀疑死者有恶劣性传染疾病,我多半比他们还要谨慎。
可关心则乱,案子和瞎子有关,我就没那么淡定了。
我向张辉要了钥匙,和孙禄一起来到一楼冷藏室。
张辉和齐珊到底也还是跟了过来。
厚重的铁门一打开,一股说不上来的恶臭味迎面而来。
“呕……”孙禄被熏得转过身去,捂着胸口连连干呕,“怎么这么臭?”
我紧皱着眉头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,才戴上口罩走了进去。
“2号冷藏柜。”齐珊虽然戴了口罩,却还是捂着口鼻。
我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犹豫的张辉,冲齐珊点点头:“刚才我不该发脾气,我向你道歉。”
“你用不着向我道歉,的确是我们没遵守程序。”齐珊看着我,眼睛里带着几分倔强,“不过法证科已经证明,凶手就是现场那户人家的房主。死者的死因也已经确定,是……”
我打断她:“法证是法证,法医是法医。”
拉开冷藏柜,恶臭更加浓烈。
我被熏得脑仁发疼,心里也更加疑惑。
孙禄总算缓了过来,走进来说:“这不是尸臭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