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麟看着我陷入沉思，点了点头说：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之前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。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，反观我们墨家与业障鬼斗争的这些年，突然觉得我们也走入了一个误区。所谓人性本恶，孩子在什么事都不懂的时候就知道利用哭声来换取别人的关心，这是一种本能，但是依旧有很多孩子在长大了以后，懂得了仁义礼智信，读了书被教化，所以被道德约束，被自我管制，才会有我们所谓的好人。”
“那么为什么业界之人不能呢？他们虽然是因为人类而出现，可是从业障小鬼到人形古业再到那些已经彻底有了人身的业障鬼，他们也经历了很久很久的成长，业障小鬼只知道互相战斗啃食，甚至连其他业障小鬼都不放过，而人形古业已经学会了区分敌我，懂得听从命令，所以他们才能成为业障大军的一个个小队长，而那些已经修成人形的业障鬼，为什么就不能和人一样有自己的善恶观念呢？”
“人之中有很多恶人，业障鬼之中也有很多恶鬼，可是善恶之事本就很难判断。就如战争之事，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对的，业界觉得要进攻人界为自己争取一席立足之地，要奴役人类，他们觉得是对的，然而六道界觉得应该彻底铲除业界不留一丝污秽，甚至让他们全部灭绝，人类也觉得是对的，到底谁是对的？这种事从来都说不清楚，就像是人要打死老虎，老虎则要咬死人一样，都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。”
“至于善恶之分，再大的善人也有私心，再大的恶人也有心底最深处的善良，只能看你要把善与恶这条线画在哪里，善线低了，那他就是个好人，恶线低了，那他就是坏人。不过有些十恶不赦的家伙是除外的，那是全民公敌。我说了这么多，不知道你们明白我的意思没有，大概就是想说，不要觉得是你们的恶念创造了业障鬼，他们就一定都是坏的，反而应该把他们当成一种本性更加邪恶一点的新的种族来对待，不要一棒子打死。”
其实之前我也有过类似的想法，但是因为从接触了业果以后，又与业障鬼交手多次，甚至是其他几个业界统领与我都有过数次照面，印象都很差，六道界在面对业界时节节败退，所听到的都是业障鬼所做出的各种可怕的事儿，不知不觉中我也慢慢的改变了自己当初的想法。后来在面对变化无常的鬼白时，一次又一次的因为他我对我态度的恐怖转变而对他心生恐惧，在爱着他的同时也在害怕他，所以在知道他是业界之人后，第一时间就将他划归了业界中那些丧尽天良的人，将他所有表现出来的好与坏都划归了“他是有目的的演戏”。
这些话虽然可以让我重新找回当初对业界的认知，开始重新思考这些事情，但却无法让我再一次相信鬼白，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什么可以信，什么不能信。这所有的一切只是让我在想起他的时候更为痛苦，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因为这所有一切而果断的恨他，此时却又期望着他并不是完全欺骗我，因为他就连走的时候，都在关心我，希望我变强，开始愿意麻痹自己欺骗自己，他是因为我是六道界之人才有难言的苦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