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采芙叫来了院里的打理花草的小内监小梧子。
“这么秀丽一张脸,长在你身上可惜了。”郑采芙瞟了他一眼,语气里不无揶揄。
“谢、谢良媛谬赞。”
小梧子年轻脸皮薄,脸一红,不好意思地挠挠头。
他莫约十五六岁,身量未长,白净脸皮,唇红齿白当真长得十分秀气。
“你们先下去吧。”郑采芙摒退了全部伺候的人,只留小梧子一人。
“听父亲说,你受了我们郑家不少恩惠,你弟弟还是我们郑家给钱救活的。”郑采芙问。
“回良媛,是这样,郑家待小人恩重如山,郑大人千方百计把小的送到您身边伺候,小的一定肝脑涂地报答您。”
小梧子一副感激口吻。
“肝脑涂地?呵,有意思。”郑采芙往地上“咣”地掷了一把雪亮的小刀。
“这个报答很不错,我想看。你就给我表演一个’肝脑涂地’吧。”
她表情似笑非笑,言语似假非真,无端让人背脊发凉。
“这……”小梧子偷偷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,一时吃不准这是一个命令还是一个玩笑。
“做不到?”郑采芙语气陡冷,“我可是最痛恨出尔反尔之人。”
小梧子死死盯着那把雪亮的刀子,舔了舔干燥的嘴唇,已经是冷汗如浆。
他抖着身体,大口喘着粗气,终是拾起那柄刀子,抖索着对准了自己的脑门。
他紧闭双眼,紧咬牙关准备发力。
“好了。”郑采芙冷眼瞧着,轻飘飘止住了他。
小梧子手一松,刀子跌落在地,他也腿软跪在地上,抹着因惊惧而飚出的眼泪。
拼命磕头:“谢良媛不杀之恩。”
“先别忙。”郑采芙缓缓端起茶盏,垂着眼皮,“我有一件事交与你办。你若是办得不好,那时再肝脑涂地也不迟。”
小梧子又是一顿磕头:“良缘尽管吩咐,小的必定竭尽全力!”
郑采芙让他站起身,走近到跟前,她伸出两寸长的红指甲勾了一下小梧子小巧的下巴。
“这件事,绝密。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半点,哪怕刀架在你脖子上。”
“我希望你牢牢记住刚才刀子顶在脑门的感觉。要是泄露出去,我保证你全家都要肝脑涂地,九族都要被株连。”
一番话吓得小梧子牙关打架:“遵命,小的记住了,小的是聋子,是哑巴……”
郑采芙放开他,重新坐下,从身上拿出一个信封,递给他:“这封信,你明天出府买花肥时,替我交到西街贾氏当铺,交到少东家贾天临手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