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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炎炎,长空万里,万里无云。

身处俗世,心却游离在凡俗之外,只觉得冷。

“走吧。”半晌,谢嫦满是疲惫的吐出话语。

于是江湖传闻,鬼师谢嫦于新历十年七月初四,以残忍手段虐杀了常阳伯府满门,并取走了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浮生蛊。

武林中群情激奋,兴起了讨伐谢嫦之风,此刻,谢嫦在众人的眼中,不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通缉令,千两的赏银,名扬四海的机会,相当于能让人多了一条命的浮生蛊,都成了谢嫦的夺命索。

躲躲藏藏了三个月,谢嫦从常阳跑到江陵,又从江陵跑到寿春,之后是汝阴,再往前,就是晋阳和雁门关了,就要离开庆国的土地了。

“恐怕这一次,程先生也保不住我了吧。”谢嫦苦笑,她只图一时之快,虽不后悔,却也明白,她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。

她惹了很大的祸事,武林中江湖人对于浮生蛊的贪婪只占了一半的原因,还有一半的原因,是常阳伯府不仅仅只是存在于江湖,他还存在于庙堂。

朝廷命官,皇亲国戚,这是公然打朝廷的脸面。

连日的赶路让谢嫦很是疲倦,连兜帽都沾满了尘土的气息,武幸跟着她,原本涨了一圈肉的脸颊又凹陷了下去,看上去面黄肌瘦,犹如难民。

谢嫦走到路边的茶摊买了碗茶喝,又要了些干粮,粗糙的瓷碗里盛着粗制滥造的茶水,有些苦,但勉强还能解渴。

狠狠饮了三大碗滋润干裂的嘴唇和喉咙,谢嫦把下一碗递到武幸的面前,武幸接过小口抿了抿,显得很是沉默,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跟着谢嫦东奔西跑,对于阴月教来说,是不是算叛徒?

现如今谢嫦会武功这件事在江湖上已经不算稀奇,先生一定也知道了吧。

武幸越想,心中越觉得烦躁,握紧了手中的瓷碗,粗糙的边缘摩挲着武幸手指上的薄茧,手指缝隙间细小的疤痕已经淡到看不见,她知道跟着谢嫦不是什么好办法,可是她又能干什么呢?

如果回圣教的话,没有谢嫦的命蛊压制,她只能再活半月,而这半月之内,先生一定会对她非常的失望和愤怒,那一定将会是她生命中最后最灰暗的时光。

可不回圣教,她能去哪?

天下之大,没有一处,是她能够容身的地方。

又赶了一天的路,两人投宿到一家客栈,啃着没滋没味的干粮,胡乱清理一下身上的脏污,谢嫦便倒头在床上,想要休息。

武幸皱眉,再往前走就是晋阳了,“你到底想去哪?去西狄吗?你别忘了,西狄与我庆国水火不容,你要通过边境可谓难如登天。更何况西狄人容貌与我等不同,你即便是去了,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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