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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道司围墙斜对着黄大嘴茶坊的院门,今个儿赶上街道司招募青衫子,小院里很是红火。

这些客人中,有闲极了来围观看热闹的百姓,也有耳目犀利的说书人,大多是没募上却还想留下来的百姓,他们扎堆等着瞧最后一位青衫定人,对仍在排队等候筛选的应募者一番苛刻的品头论足。

时辰已至晌午,排队的百姓所剩寥寥无几。小左朝周天和使了个眼色,提高声音:“周公子,怎么着,你也想报名青衫子?”

这话刚出,那边茶楼一通爆笑。

“大人,他这般斯文柔弱,怕是连锤子都抡不动,你选他作甚?不如把他那名额让给我!”二楼竹窗前挤满了人头,说话的边朝巷内喊,边把衣服敞开,拍打着结实紧致的胸肌,立刻有人跟着他起哄,另一边窗户有个虎背熊腰的莽汉不服。

“我在这儿,那名额还轮不着你。”

说着,他脱下上衣掼到桌面,只见一身狰狞的刺青虬卧在他高隆的肌肉上,虽然骇人,但尽显粗蛮的阳刚气魄,立刻吸引了一批人为他鼓掌喝彩。

李元惜笑着抱拳:“众位都很出色,只是街道司暂时只能招募一百位青衫,日后再有机会,众位再来应募。”

她回过头来,看周天和身边没人跟着,不免有些失落:“少东家昨夜有没有去探访周颉?”

“访了,周颉叫我先给大人送样见面礼,大人看是否合乎心意。”说着,周天和解下腰带,又要去借别人的:“大人,您方才讲,举起石锁,是成为街道司青衫必过的一关,对吗?周颉兄恰好教过我个方法,这样的石锁,我能举起两尊。”

怎么可能?

那边坐着打瞌睡的雷照突然间有了精神,笑得前俯后仰:“周公子,我求求你,别说大话了,你说你袖里掖着石锁那么大的金子,我信,可你要说你能举起它,不怪我嘴巴毒,你真不管用。”

其他青衫也多是这种想法。

周天和言行举止落落大方、风度翩翩而儒雅。不从身世背景,单从这最显眼的人瘦面白的外貌便可看出——

“得罪了,你,真不是做青衫的料!”雷照十分肯定地举了举臂膀,捏着自己粗布衣衫下高隆的肌块,因为头一次意识到富家公子做不来的事,竟是自己最擅长的,而不无自豪地自夸:“得是我们这种人!”

李元惜走近了,捏捏周天和的手臂,摇头:“我不阻止你来试,但有言在先:量力而行。因为逞能而受内伤,落个肺病腰病的,不值。”

却见周天和胸有成竹地接过牛春来递来的腰带,又坚持借了雷照的,同自己的绑成一条长绳,接着便用这条绳围着石头简略地比划了几下,掐着某个节点,结了个奇特的绳结。

小左有些担忧,害怕周天和闹笑话,两眼死死地盯着他的动作,不时问问李元惜,是否看得明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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