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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王闻荥阳已失,楚兵乘胜来攻,其锋甚锐,自料不能抵敌,便想:“韩信、张耳现在驻兵修武,有众十余万,军势甚盛,欲往依之,又恐韩信见我情形狼狈,未免心中看轻,他既手握兵权,假使不遵我命,我也无可奈何。到时反而受制于他,万一他别生异心更为可虑。必须设计夺其兵权方无此患。”汉王想定主意,遂留下将士守城,独与夏侯婴乘车出了城门,渡过黄河行至修武,天色已晚觅一旅舍,一宿无话。

次日一早,汉王即同夏侯婴乘车驰至韩信营前,假称汉王使者,一直入内,守营将士不敢拦阻。汉王走进中军,却值韩信、张耳高卧未起,中军将吏认得是汉王到来,欲入内通报,汉王连忙摇手阻止。自己慢步走进韩信卧室,见韩信仍是睡熟,汉王即取将印、兵符持在手中,然后悄悄出来。汉王既得将印、兵符,立时升坐中军宝帐,命军吏传令召集诸将。

诸将闻令,尽皆顶盔贯甲上来参见。大众举头一望,谁知坐在帐上之人不是韩信、张耳,却是汉王。各人出其不意尽皆吃惊!也不知汉王何时到得中军?但是将印、兵符既归汉王掌握,只得上前听令。汉王便发命令,将诸将重新分派职守,诸将领命而去。

此时韩信、张耳方才睡醒,听说汉王到来,自己将印、兵符都被夺去,二人大惊!只得急整衣冠出来相见。两人伏地请罪道:“臣等不知大王驾到,有失远迎,罪该万死!”汉王笑道:“这也没有甚么死罪,不过军营里应该严备,方免不测,况天已大明亦须早起,奈何高卧未醒,连将印兵符都未顾着!若敌人猝至如何抵御,或有刺客混入营中,恐将军首级亦难保矣,这不是危险万分么?”韩、张二人听着,禁不住满面羞惭无词可对。汉王又对二人说:“我要亲统此军与项王对敌。张耳速回赵地固守,防备楚王入侵。韩信尽起赵军往伐齐国。”二人此际失了将印、兵符,毫无权力,只得奉令收拾前往。汉王夺得二人之兵军势复振。听说成皋已被项王占领,楚兵不日西来。汉王一面遣将领兵阻其进路,一面召诸将商议道:“如今荥阳、成皋相继失守,吾意不如弃了成皋以东之地,聚集兵力专守巩、洛一带,诸君以为何如?”郦生急谏道:“不可!楚人既拔荥阳,不知坚据敖仓,望大王急攻荥阳,然后据敖仓之粟,塞成皋之险,绝太行之道,守白马之津,以地制敌,天下可定矣!”汉王闻言称善!

郦生又说道:“现在燕、赵已平,惟有齐国未服。齐国地方千里,地势险阻,未易攻破。臣请奉诏往说齐王,使之降汉。”汉王遂遣郦生往齐。

却说韩信奉汉王之命伐齐,早有探卒报知齐王田广、齐相田横。二人急命大将华无伤、田解领兵二十万到历下拒敌。

一日忽报汉王遣郦生来见,齐王召入。郦生道:“现在楚、汉相持,天下不久将归汉矣。”齐王道:“先生何以知之?”郦生道:“汉王与项王一同攻秦,汉王先入咸阳,项王背约,移汉王于汉中。又杀义帝于江南,汉王闻之为义帝发丧,兴兵讨楚名正言顺。所过之处无不降服。项王有背约之名,杀义帝之罪。又吝惜爵赏任用私人,以此天下背叛贤才怨恨,不肯为之尽力。由此观之,汉王之得天下无疑也!大王宜速降汉,齐国社稷庶几可保,否则危亡立至矣!”齐王便与相国田横商议,田横说行。遂遣使者往汉通好,历下军队尽罢守备,齐王与郦生日日酣饮作乐,并不提防汉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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