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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刚出锅的炸豆腐~”

“刚出炉的烧饼!”

“馄饨,包子,油条,热乎的!”

早摊铺的伙计肩膀上搭着条汗巾子,探着脑袋,张着嘴朝路上喊客。

“嘚!嘚!甭喊了!甭喊了!”

长袍马褂打扮的张五爷,早上就爱一碗炸豆腐,可今儿个一口尝下去,立马分辨出不对味儿,叫来了吆客的伙计,质问道:“怎么没放卤虾油啊?”

“五爷,实在对不住您,卤虾油用完了。”伙计自知理亏,躬着身子,赔笑道。

“那这东西还能吃么?”张五爷抖着筷子,板着一张脸,不爽道:“我可告诉你,一会儿吃完了可不给钱。”

“五爷,吃完了走您的,今儿个没伺候好您,明儿个您再来啊!”伙计道。

如此,张五爷的面色才好起来,夹着一块豆腐,放进嘴里,含糊的说道:“不是五爷我故意刁难你,是你这事儿办的不地道,没卤虾油,你早说啊,别的地儿有啊。”

“是!是!五爷,您别气着了。”伙计吱声道。

“嘿,五爷,您的嘴儿可真叼,不亏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主儿,咱可都没尝出来呢!”一旁的食客笑话道。

“可不是么,还得是五爷您。”另一位食客道。

“就这,放五爷年轻那会儿,都不稀得看一眼的。”

......

这些人明里暗里笑话他家道中落,张五爷早就见怪不怪了,揣着明白装糊涂,道:“我告儿你们,这炸豆腐啊,看着简单,但佐料麻烦呐!卤虾油,酱豆腐汁,韭菜花,芝麻酱,辣椒油,缺一样都不是那个味儿。”

“是是是!五爷,您先用着,来客了,我忙活去了。”伙计道,迎着来客走去。

张五爷见伙计识趣,也就不难为他了,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,丢桌上,擦着嘴儿朝琉璃厂走去。

“五爷,留步。”摊位上,有人喊道。

张五爷回头,见是方才笑话他的那几位,笑道:“怎么着,您这几位是要请吃饭呐?这不着中午,不着晚上的,请吃的哪门子饭呐?”

“五爷,您别话里寒碜我,咱几个什么份量,心里清楚着呢,够不着您的面儿。请您留步,是想问问您,这报纸上说的是怎么一回事,咱们几个大字不识一个,可不得指望着您这文化人么?”

这一说,早餐摊上,众人顿时打开了话茬子,又有人道:“我听人说,昨儿个在广和居,辜教授与钱爷拌嘴儿,说什么屋子倒了,地基塌了。还有个西洋回来的先生,说什么非洲有一条河,里面有吃人的大鱼......”

“扬州,苏州,我倒是知道,可非洲是哪儿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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