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2 / 3)

霍禹想起这段往事,脸上虽然没有流露出恼怒神情,心中愈发愤恨,看着魏相与赵广汉争执,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。

魏相道:“那天我也在现场,那个摊主确实这样说过。”

赵广汉呛道:“刁民胡言乱语也能相信,难道不会是伪托的吗。”

魏相一时语塞。霍禹插嘴道:“苏贤又是如何亡故的,可曾动用杖责。”

刘询也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赵广汉。

赵广汉欠身拱手道:“府吏将他带入京兆府,臣尚未问话,苏贤就已经抚着胸口倒在地上。实为疾发而亡,臣确实未曾杖责。”

刘询视线转向廷尉于定国。

于定国拱手略微弯了下腰,道:“仵作已经验过尸了。苏贤身上并无伤痕,确实是由惊悸引发厥脱而亡。我也询问其家眷,苏贤有厥心疼痛之痼疾。”

赵广汉嘴角带着冷笑,一脸不屑瞄了眼魏相。魏相则是面无表情。

刘询也觉察到了这两人之间的对立情绪,问廷尉于定国:“此事该如何了断。”

廷尉于定国没想那么多,说道:“京兆尹赵广汉未有实证即羁押官吏,导致病发死亡,行事莽撞,有‘失刑’之过。”

刘询又问霍禹。霍禹心中一动,赵广汉与魏相争斗,他乐得袖手旁观,两败俱伤才称心。不过,就当下情形来看,还是撑一把赵广汉为好,于是说道:“京兆尹也是职责所在。”

刘询思忖片刻,又看了一眼魏相,道:“京兆尹赵广汉犯‘失刑’之过。朕念其勤于政务,这次就从轻发落,降低俸禄一等。如若再犯,一并论罪。苏贤家眷抚恤从厚。”

魏相还想争辩,史高悄悄拉了下他的衣袖,魏相咧嘴苦笑一下,也便作罢。

廷尉于定国扫视了一遍群臣,道:“苏贤遗孀状告赵广汉,便以此结案。”

大殿里群臣交头接耳,无人提出异议。

刘询沉吟片刻,站起身,慢慢踱到大殿中央,大臣们纷纷起身,俯首肃立。

他环顾一圈,缓缓说道:“此事起因,乃为赵广汉怀疑苏贤勒索受贿。吏不廉平则治道衰。我也知道,县乡小吏事务琐碎繁杂,很是辛苦,但俸禄微薄,又要照顾妻小,又要事奉父母,即使不停地对他们说要廉洁,不要去侵渔百姓,能起到多大的效果呢?有时很可能就是身不由己啊。”

刘询的思绪回到了当年的尚冠里,老丈人许广汉是个宫廷染坊小吏,虽然妻子许平君勤勉持家,常常还是入不敷出。

往事如烟,刘询的眼眶湿润了。他长舒口气,收回思绪,缓缓说道:“我想,现在国库充盈,有能力提高县乡小吏的待遇。这样吧,将百石以下小吏的俸禄,增加十五。”

上一页目录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