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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派出杀手来取来母性命,此案幕后指使者颇不寻常。”于定国暗自感慨。不过,追查行刺之人,必须找出证据,不能平空究治。而当下行凶证据,只有来母身上被刺之剑。

于定国又将青铜短剑仔细察看。这把剑既无文字表记,形式又与普通人所用无异,并无特别不同之处,不觉失望。他总归不甘心,便将剑放在案头,端坐着,看了又看,想了又想,不觉有些困倦,于是手托脸颊,歪着头,眯上双目,打起了瞌睡。

只一会,他忽而惊醒,睁开双目瞬间,只觉得面前一道白光,明晃晃的刺眼。他举袖掩目,才认清是阳光透过窗棂落在那柄短剑上,折射出耀眼光芒。

于定国心中惊骇,又将剑反复看了几遍。

这把短剑的剑柄颇为陈旧,剑锋却白如霜雪,并无一点锈涩。他皱眉沉思,忽然大悟,拍了一下书案,仰天哈哈大笑,道:“来人。”一个老成衙吏闻声进屋,拱手道:“听候廷尉号令。”

于定国定睛看去,不由得大喜:“可是袁成,我正要唤你。”

袁成拱手站在那里,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。

于定国问道:“你之前可是西市的市吏。”袁成答道:“属下曾在西市担当市吏八年。”

于定国又问:“那你可熟悉西市的各处作坊?”袁成不知为何问这个,老老实实答道:“西市的各处作坊,属下悉数知晓。”

“西市铜器磨洗的作坊有几处?”

袁成想了想,道:“有六处,磨洗铜镜及刀剑之器。”

“除了西市,其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磨洗铜器?”

袁成道:“没有,只在西市。”

于定国很好奇:“为什么其他地方就没有磨洗铜器的作坊。”

袁成道:“铜器磨洗多为铜镜、刀、剑等,其中铜镜最多。磨洗铜镜,须用锡、水银、明矾、鹿角灰等物作成磨镜药。水银制取和保存不易,所以工匠多在作坊操作。”

于定国捻着胡须沉吟片刻,招招手唤袁成上前,拿起短剑递与他,道:“这柄短剑,是刺杀来母的凶手所遗,我便要从中找出凶手。你可看出其中蹊跷。”

袁成接过翻来覆去察看了一遍,这就是寻常短剑,未有标记,于是说道:“属下愚钝,未曾看出有何异样。”

于定国笑了笑,指着剑:“你看,这剑柄上留有尘垢,自然是佩带已久,并非新铸。而剑身通体雪白光亮,就像是新近打造出来的。显然凶手在杀人之前,又重行将这短剑磨洗一番。”

袁成这才恍然大悟,又拿起短剑上下端详一番,道:“这剑身磨洗得极为仔细,非一般人能为之。若说是凶手自己磨洗,不可能修治得如此光亮。不消说,这剑必然是在这几日,经过了技艺高超的工匠之手磨洗,才有这般效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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