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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相到了门口往里看去,果然是夫人瘫坐在地上哭泣。

魏夫人性格倔强,在他的记忆中,夫人上一次哭泣,还是将他从诏狱接回家时。他轻轻走过去,跪坐在夫人面前,神情困惑,问道:“究竟是何事?”

魏夫人抬起头注视他,擦了擦眼泪,忍不住又抽泣了几声。她努力平复情绪,缓了一会才说道:“赵广汉来我们家查案,将后院的使女、家仆都带走了。”

“查什么案?”

“来弟溺水案。”

“来弟是自溺的呀。”

“他说是自溺还是被杀,尚须查证。”

“荒唐。”魏相跳了起来。

这时门外传来一声:“史高问嫂夫人安好。”魏相这才想起是与史高一起来的,刚才心急,竟然没有顾及史高,赶紧趋步过去,拱手作揖道:“史兄见笑。”

魏夫人这时也已站起,款款施礼道:“史侍中安好。家中遭遇变故,失礼了。”

史高躬身还礼,疑惑地问道: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。”

魏相邀入座,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,魏夫人又述说了赵广汉过来查案的情形,苦笑道:“府中奴婢都被他带走了,招待不周,还望史侍中见谅。”

史高这才明白过来,愤愤不平道:“赵广汉也太过无礼了。”

魏相低头沉思良久,叹了一口气,道:“查实京城命案,亦是京兆尹职责所在,更何况是奉诏查案。”

史高道:“罪名尚未查实,竟敢羞辱大臣家眷,我明日就去面见君上参奏他。”

魏相道:“不急,既然查案,就让他查个明白。”

魏夫人颇为不满,白了他一眼,道“你倒是沉得住气了。”

魏相无奈地摇摇头,道:“府中确有命案。”

史高道:“也罢,待他查明案情,清者自清。若是挟私攻讦,擅造冤案,那就不会有好结果。”

魏相站起恭恭敬敬作揖:“谢史兄。”史高亦站起还礼,笑道:“你又欠我一席酒。”

赵广汉将丞相府内庭奴婢十余人带回京兆府,审到天暗,也没有什么结果,丞相府又来要人,只得先放了。

他回到家中,心情郁闷,躺了一会,拿过卷宗又看了起来。赵夫人在旁侍候,见他闷闷不乐,也不敢询问。

他其实也没看进去,对于这个案情,他早有结论。他认为来弟之死必是魏夫人逼迫所致,而丞相府得奴婢慑于其威,不敢说实话。“魏夫人凶悍谁人不知”,他冷笑一声。赵夫人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,这时小心翼翼说道:“那使女的阿母应该是知道实情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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